遥看枝头雪-《人生如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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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痛苦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被埋葬的。阿京发动了车子,掏出电话来:“JULIET,我今天下午不来了。.......嗯,明天补假单给你。”

    车开出停车场,一个戴着草帽但仍旧晒得很黑的老头来收费。“五块。”

    阿京摇下窗子。拿起提包找钱。“小姑娘,不要挂些吊东吊西的小玩艺在镜子上。危险!”

    老头指着后视镜上吊着的小香包。

    阿京微微一怔。那紫色的小香包。是他送的。去盘龙寺时,他烧了高香,要买一个玉佛给她,她没要,只要了个简单的小香包。

    这小香包,还能保平安吗?也许真的如老大爷说的,危险。

    阿京随手将香包扯下来,和十块钱一起递给老头,笑了笑:“不找了。”

    老头似乎没听见,低头找钱。阿京一踩油门,溜出去。她从侧镜里望了一眼青衣黑裤的老头。他很像阿京的外公。脸上,老得皱着皮,写着岁月的沧桑。很严肃很风霜。

    一路上,望着来往不断的车,阿京有一瞬间希望有一场意外。那样,也许什么都可以丢掉,什么都可以忘记。

    收音机里开始放歌。是小虎队的《故事》。很经典的老歌了。

    ……

    我们匆匆的来又匆匆的去

    倔强的青春不就是一支脆弱的琉璃

    我们匆匆的来又匆匆的去

    在天涯留下寻梦的愁音

    ……

    阿京打出转弯灯,慢慢把车停在紧急停车带上,摇上玻璃,再忍不住,伏在方向盘上放声大哭。

    身边是车来车往。高架桥下人流如织。中午的太阳很辣地直射进来。虽然只是早春,高原城市的阳光,已带了肆虐的紫外线。

    车外那么热闹,可是阿京从没有觉得这样孤独过。二十五年里,没有这样陷入黑暗深渊地痛苦过。

    在闷热的车里,在罐头一样的铁皮中,阿京哭得肝肠寸断。五年的青春,五年的守候,就这样随风流逝。是这样毫无价值!

    到头来,不过如春风中飞翔的蝴蝶,扇着最美丽的翅膀,最后落地,竟是最丑陋的一个蛹。肮脏,灰暗,支离破碎,永远,不会再有振翅重展,重现风华的一天。

    好热。阿京哭得眼泪和汗水一起往下流。薄薄的裙子很快就湿了,从前胸到后背都湿透了。眼泪顺着方向盘的皮套往下掉,滴在腿上,很快将裙子打透。

    哭了多久?阿京不知道。只是在心里晕乱地想:“让我哭个够吧。就算是一次哀悼,一次忏悔,一次最无可奈何的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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