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要不是顾为经现在在发着烧。 伊莲娜小姐是会喜欢这样由她拽着马的缰绳哒哒哒的跑,顾为经只能乖乖的坐在身后,没法跟她顶嘴的感觉的。 伊莲娜小姐和顾为经谈论着他的展览细节的安排。 每个阶段的细节应该是什么模样。 哪些方面能够与画廊方相互妥协,什么样的权力可以做出一定程度的让步,什么样的领域要让马仕三世乖乖的滚蛋。 安娜用言语为外壳构建出了一个虚幻的空间。 她嘴里的那些游人和画展如此的真实。 安娜用她明艳的激情,把他们拖曳到了阿布扎比的艺术博物馆之内。 顾为经又偶尔用一两声压抑的咳嗽声,把他们两个人拉回了此刻的现实。 于是。 他们两个人一边坐在沙滩边,望着大海,一边在九个月后的美术展馆里穿梭,那里游人如织,有披着长袍面带头纱的阿拉伯男女,也有衣着鲜亮的国际游客。 九个月以后的时空和现在的时空被折叠叠加在了一起。 他们开始尝试去构建出整个画展完成后,希望呈现给观众的最终面貌。 伊莲娜小姐说—— 塞尚的人生第一个个人展览,便是一场非常大型展览。 它具有超过一百五十幅不同的作品,涵盖了画家30年的人生跨度。 “线不存在,明暗也不存在,绘画作品中真正存在的仅仅只有色彩之间的关系。” 这是塞尚的观点。 那些作品中,塞尚试图用雕塑一般的色块去取代轮廓线本身的意义。 而顾为经可以做相反的事情。 用线条去生发出色彩,用线条,去涵盖色彩的精神。 用一百年后的个人画展和一百年前的个人画展相互呼应。 艺术从来不只有一种解法。 就拿十幅作品来举例——这事儿没有个定数,安娜没办法在沙子上写十个明确的时刻出来,让顾为经到点了就画一幅。 但为了尽可能看上去叙述完整,安娜建议,他的作品需要要有一条主线。 塞尚的画展是关于他三十年的人生总结。 史上极少有艺术大师如同塞尚一样大器晚成。 毕加索的作品展如同风格各异的民歌集,从意大利的乡野小调,到巴黎歌剧选段,再到非洲生机勃勃的鼓音,无所不包。 他十三岁在西班牙参加地方展,十七岁拿马德里的全国金奖,二十岁在巴黎开首次个人展…… “对了。” 伊莲娜小姐提到这里时朝他眨眨眼睛,“1901年给毕加索开始第一个个人展的参展人也是那个沃尔夫。有些方面,艺术家必须要有自己的主见。有些方面,连毕加索也不会犟嘴,要乖乖地听专家的话。” 直到90岁时在教皇宫开纪念展。 毕加索一生中仅是大大小小的各种个人展览数量接近半百。它们色彩各异,风格跨越很大。所以女人她说这些展览是由独立单元所组成民歌集。 塞尚56岁才开了第一场艺术展。 从以调色刀厚涂画就暗色调序曲,再到各声部体积感鲜明的尾声。 第一场展,便是一整篇的交响乐。 安娜希望顾为经的第一场个人展览,也能带给评论界一首交响乐,哪怕仅仅只有十个段落甚至十个乐句组成的超级短的交响乐,但要有雄心,要结构完整。 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 顾为经的画展里必须包含两幅概括性的作品。 其中一幅出能够提纲挈领,统领整个展览的作品。 它会是整首交响乐的第一乐章,也就是所谓的音乐会开篇时的“呈示部”。 一幅能够为整场展览收束的终曲。 以及一幅在展览的过程里,能将整个观众的精神推向高潮,呈现出强大的戏剧张力的作品。 这就是三幅画展里最为重要,最能够展现艺术家个人风格的代表性作品。 剩下的所有作品,应该均匀的分布在这个过程里。 那幅关于树叶里滚落的太阳的画尽管时间上是在正午时分创作的,并非太阳初升的清晨,亦可以做为展览开篇时的第一幅作品。 对于画展来说,它牢牢抓握住了时间的精神。 对于交响乐来说—— “它则是一幅少见的,慢板的抒情开篇。” “如果我是你。”女人哒哒哒的用手打了两下拍子,“我会用一幅激烈的,快板的作品做为情绪的收束。就好比马勒的《‘巨人’交响曲》。” 顾为经开始尝试构思着画展里的第二幅作品。 他思考着昨天晚上躺在沙滩上看向夜空时的感受认为那应该是一幅有关于“星空”的作品。 “梵高么?” 安娜小姐说道。 “我喜欢梵高。”顾为经说道。 “我们都喜欢梵高。”伊莲娜小姐更正道。 第(2/3)页